全国最大走私象牙案开庭

　　本报记者  李峰  通讯员  尔轩  吴滕

　　5月24日，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辛宗海等12名被告人涉嫌走私珍贵动物制品、非法运输濒危野生动物制品、非法收购濒危野生动物制品案。这起大案涉及1．4万余公斤的象牙走私，价值人民币5亿余元。从走私象牙数量上看，它可以当之无愧地被列为全国走私象牙第一大案。此前国内走私象牙最高数额的案件是广东湛江海关在去年破获的一起象牙走私案，查获象牙1100公斤，数量不及此案的十分之一。
　　1  十几吨象牙的背后
    千余头非洲野象丧命
　　5月24日上午9时30分，市二中院能容纳100多人的第二法庭座无虚席，记者不得不坐在临时搬来的椅子上旁听庭审。由于被告人数众多，仅在庭前核对被告身份就用了20多分钟。12名被告人中除了10名个人，还有江苏省武进市牛塘特种工艺厂和广州市荔湾区广雅斋工艺品经营部两个单位，为被告做辩护的律师们在被告代理人的位置上坐了3排。
　　9时50分，在核对完被告人身份后，审判长宣布开庭。随后，公诉人宣读起诉书，这个过程花费了十几分钟。据检察机关指控，1999年至2000年间，辛宗海伙同李哲华，由李哲华通过中国国际航空公司货运部的李巍、首都机场出入境检验检疫局货物管理监督处职员吕小伟等人，以伪报品名的方法，先后从首都国际机场海关直接走私进口非洲象牙共计约9000余公斤（物品约价值人民币37500万元），为此辛宗海交给李哲华人民币180万元。1999年至2000年间，李哲华通过李巍、吕小伟等人以同样方法走私进口非洲象牙共计约5000余公斤（价值人民币20833万余元）。辛宗海在明知李哲华直接进口象牙的情况下予以收购。
　　按照国家林业局对涉及走私的象牙及其制品的价值标准规定，一根象牙的价值为25万元。按此标准，记者对这起涉及价值5亿余元的象牙进行推算，十分惊异地发现，十几吨象牙的背后是1000余头非洲野象的生命。而非洲野象是被列入我国参加的《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附录一的野生动物，是国际上的濒危野生动物，该动物及其制品的贸易受该公约限制，也受我国对外贸易制度的管制。
　　2  庭审现场主犯反复强调
    他受雇于某国一在华机构
　　在法庭上，这起大案的主犯辛宗海对走私象牙的事实没有异议。但他反复强调，自己走私象牙是受雇于某国一在华机构，他仅是在帮助他们做事。据他交待，1993年，某国在华机构的工作人员到当初辛宗海在劲松开办的餐馆吃饭，无意中，这名工作人员提出让他帮助卖点象牙，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象牙。随后，在这名工作人员的牵线下，辛宗海帮助这人卖出了几公斤象牙，他自己也从中获得几千元的报酬。第一次帮忙就获得这么丰厚的回报，辛宗海开始与这家在华机构交往频繁，他把餐馆卖掉，专职给这家在华机构打起了工。此后几年，经他手卖出了非洲象牙几百公斤。据他讲，他受雇于这家机构，并为这家机构租下了一个仓库，将从首都机场等处提到的象牙运至此处存放。尽管象牙价格在国际上已经达到每公斤4万余元，但他一般仅以每公斤1000元左右的价格卖出。
　　然而，辛宗海对自己所说的一切拿不出任何凭证，尤其是他强调的自己是受雇于人的说法。由于案情较为复杂，当天上午仅对辛宗海一人进行了法庭调查。另外由于被告人数较多，本案将在本周继续开庭审理。
　　3  办案检察官介绍案情
    举报电话牵出罕见大案
　　据承办此案的检察官介绍，2001年3月22日，北京海关走私犯罪侦查分局接到一个电话举报：有人以伪造品名方式，以生活用品名义走私象牙，将在3月24日到首都机场仓库提货。3月24日上午，经过现场布控，辛宗海、和先明等人开着一辆北京牌小客车来到机场仓库后就进入侦察员们的视线。当辛宗海一伙将从非洲某国以“粉末涂料”名义走私进口的象牙20根（价值人民币500万元）运到辛宗海租用的丰台区跃进村仓库后，侦察人员将他们当场抓获。除了这一次走私的20根象牙外，在辛宗海租用的仓库内另外查获象牙1．2万余公斤，价值人民币4亿余元。随后，侦察员在辛宗海在京暂住地的保险柜中查获了美式手枪一把。
　　当天，大宗购买象牙的马清林也在通州区台湖营乡家中落网，查出象牙45根及用购买的象牙雕刻的制品599件。当晚23时，另一购买象牙的被告人徐福旺（另案处理）在本市崇文区永外郭庄西巷家中被擒。在侦查辛宗海等人走私珍贵动物制品案件过程中，侦查员们又发现了吉林来京的无业人员李哲华等人涉嫌从北京海关首都机场口岸走私象牙的蛛丝马迹。2001年4月3日23时，李哲华在吉林省延吉市一宾馆被擒；4月10日中国国际航空公司货运部的李巍落入法网，4月24日，涉嫌走私象牙的首都机场出入境检验检疫局货物管理监督处职员吕小伟也被抓获。
　　侦查中发现，辛宗海自1993年起便非法大量直接购买走私的象牙并予以出售，马清林则帮助辛宗海加工象牙制品。1999年底，李哲华受辛宗海委托，先后勾结李巍、吕小伟，预谋从北京海关走私进口象牙，进行分工并形成一条龙作案：李巍负责接收运单，吕小伟负责动植物检疫，李哲华负责提货并销售。仅2000年11月23日，一次走私进口象牙竟达1800余公斤。
　　被告人周国刚、马清林、翁洲、魏希泰、武进市牛塘特种工艺厂、广州市荔湾区广雅工艺品经营部于1998年至2000年间，先后分别从辛宗海手中非法收购象牙840公斤，价值人民币3948万余元。这些被告人因涉嫌非法收购濒危野生动物制品罪被提起公诉。
　　今年4月29日，辛宗海、李哲华、李巍、吕小伟、李石因涉嫌走私珍贵动物制品罪，和先明涉嫌非法运输濒危野生动物制品罪，周国刚、马清林、翁洲、魏希泰、武进市牛塘特种工艺厂、广州市荔湾区广雅斋工艺品经营部涉嫌非法收购濒危野生动物制品罪被提起公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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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牙，有动物世界的“白金”之称，大象原牙每公斤国际黑市价格约合人民币41600元，加工过的象牙更贵。高额暴利吸引了众多冒险家的视线，然而，象牙买卖的背后是如山般堆积的大象的尸体。有资料显示，偷猎者大规模猎杀大象的行为，使整个非洲大陆上大象种群的数量从1970年的200万头下降到了现在的大约54．3万头。
　　为了遏制这一势头，国际社会于1989年10月在瑞士洛桑召开了第七届《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缔约国大会，会上通过了全面禁止买卖非洲象牙及其制品的国际贸易修正案。中国1981年正式加入了《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为严惩走私犯罪活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走私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已自2000年10月8日起施行，其中，走私珍贵动物制品价值10万元以上不满20万元的，可处5年以上有期徒刑；走私20万元以上的，可处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2001年6月13日，国家林业局对涉及走私的象牙及其制品的价值标准规定如下：一根未加工象牙的价值为25万元；由整根象牙雕刻而成的一件象牙制品，应视为一根象牙，其价值为25万元。对于无法确定是否属一根象牙切割或者雕刻成的象牙块或象牙制品，应根据其重量来核定，单价为每公斤41667元。

    《京华时报》 (2002年5月27日第A03版)